Century Child

永远不喜欢在线上被定义成任何身份,但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永远都是铁血i团人

支离破碎

奈何迅渤没啥人只有我和小尘俩活人撑着,所以不得已打着渤迅tag,非常抱歉hhhh

p.s.由于本人笔力有限,特邀小尘大人帮助写后边一部分,感谢小尘大人~






人在暂时失明的时候,其他感官会变得异常灵敏。

王迅能嗅到现场残留的火药味以及自己衣服上的血腥味,他两只手捂住眼睛,血缓缓地从两手间流出来,流经至手臂直立的汗毛,流过手肘。他似乎还能听到那滴血落在被剧组炸药炸过的土地的声音,那是一声钝感的叹息。伴随着的,是周边群众演员的嘀咕声。

“这人谁啊?”“好像叫王迅吧,不是咱们群演。”“伤成这样了也没见有个人照应一下,跟群演也没两样啊。”“怕不是瞎了吧。”

王迅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接过剧组医务人员的绷带,死死拽住不松手,任凭两眼的血流了满面。

拍摄日志上写道,在《川军团血战到底》剧组,王迅因拍摄失误造成暂时失明,剧组对其进行临时治疗后,王迅拒绝了去医院的安排,和导演协商后退出剧组,不追究剧组的责任。




“所以你就跑我这来了?”黄渤气得把手中的笔弄折了,墨水喷溅到白大褂上。黄渤看着眼前二十多年未见,一见面就两眼蒙着绷带的人,恨不得想撬开他脑瓜子看看里面想的是什么。

“我托朋友带我回青岛找你。当年你爸叫你回去继承衣钵,我偷偷找人问过地址,写在小纸条上,纸条一直放我钱包里。”王迅倒是很淡定,摸索着摸到自己带的水壶,拧开瓶盖,慢慢地沿着杯盖倒水,直到水溢出到手上了才停,又慢悠悠地送到嘴边,衣服上因而沾了不少水渍。

 



十分钟前,黄渤正坐在自己的小诊所里,拿着老旧的大茶缸子喝茶。收音机里放着咿呀的唱调,水磨石的地面上空落着一些随阳光飘舞的尘埃。黄渤以为这一天也像他二十二岁之后的生活一样,平淡乏味,可没想到二十多年没见的人突然间推开了诊所的玻璃门,带着还未消散的尘土味踉跄着站在自己桌前,问:“渤哥,你能救我吗?”




“我没法救你。”冷静下来后,黄渤给王迅做了检查,换了条干净的绷带。“你已经耽搁了一天了,这伤保不准更严重了。我这是小诊所不是大医院,没法治疗你的眼睛。”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去医院反过来找我。”黄渤忍不住给他后脑勺一个巴子。

“我相信你能救我的。”

“我都说了,救不了,救不了,你怎么,耳朵也被炸聋了是吗?”黄渤禁不住开口嘲讽,但下意识怕自己说得过分了。

王迅不说话,呆坐着,两手端正的放在膝盖上,如果不是刚给他换了绷带,黄渤以为王迅是在军营里开会。

“走吧祖宗,我们去医院。”黄渤叹了口气,从背后伸出手挽住王迅的腋下把他抬了起来。这人不算重。黄渤看着眼前人的头发顶忍不住有点发呆。

王迅顺从地把手搭在黄渤的胳膊肘,边听着黄渤嘀咕着准备拦出租车,边摩挲他身上洗得起毛球的白大褂,像是在确定什么。

 

 

“情况比较严重,角膜和晶状体的损伤程度较大。因为耽搁了一段时间,手术成功率大概只有五成。”医生对两人说。

黄渤在检查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太妙,但只有五成几率恢复光明的手术让他忍不住急了,“不是,医生,我们说的几率是找了最专业的的医生来操刀吗?”

“渤哥,没事。”黄渤听到王迅吐了一口气,扭过头去一看,看到王迅偏过头来对着他的方向笑道:“我要是失明了,你得收留我。我去学盲人按摩给你增加一项服务。”

“别胡说,你还要回去演戏呢。”黄渤看着笑得都露出标志性大板牙的王迅,眼睛一下子红了。突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吸了口气,低声对王迅说:“手术成功后,我就不计较你突然跑过来了。到时候我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你可别在手术的时候丧气,我不允许。”

王迅头偏向他,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笑容。时间长到黄渤以为王迅拒绝了的时候,他又轻轻笑了一声,手慢慢移到他的手上握紧,说道:“好,渤哥。”




手术准备中,医生走出来看向黄渤。

“你是病人亲属吗?需要你全麻授权签字,以免患者失去意识的时候决定紧急情况。”

“我,我不是。。。。。。”

“他现在有直系亲属在身边吗?”

“他,他没有,他在这就认识我一个。我,我是他朋友。。。。。。”

“朋友勉强也可以,等会护士会跟你交代的。”

黄渤望着亮起来的手术灯,觉得自己这身洗得起球的白大褂在医院里显得很滑稽,什么都做不成。

他颓然地坐在休息区的排椅上,排椅冰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到他自己的小诊所里老旧的木头椅子,想着要是王迅恢复光明了,他俩在诊所里插科打诨,你一言我一语地过着日子。黄渤透过眼前的水族箱看着对面的一对小年轻你侬我侬,是的了,他和王迅认识的时候,也是大概这么大。

王迅当年从成都转学到青岛,班上一群青岛人对这个外省人表示非常的好奇,尤其是黄渤。黄渤是班上的“积极分子”,每每有好玩的事情都会凑上一脚。他跨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嘴巴抿得死死的新生,“诶,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青岛来了?”王迅不开口,只是死死瞪着黄渤。这一天下来,无论黄渤怎么逗弄他,王迅都不吱声,别人很快觉得没趣,黄渤却越败越勇,放学了跟在王迅后边踩着他的影子走,走着走着撞到了前边人尚不坚挺的背。

他看着王迅转过来,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做了自我介绍顺带说了句你别再跟着我了,完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

黄渤懵在原地,他就记得两件事情:阴影底下闪着白的两个大板牙,以及这人名字叫王迅。

后来在黄渤的死缠烂打下,王迅不再试图掩盖自己的两个大板牙,反而继承了川渝良好的传统,两人间开始互相说起笑话、说相声、演小品、唱唱跳跳的,私底下开始组了个组合叫高山流水,逐渐在全校有了知名度。黄渤脑子活泛,放学了就去酒吧接场子,高山流水在青岛大大小小的歌厅酒吧混了个遍,有时候王迅的单人相声气氛没起来,黄渤就上去耍一段杂技赢得满堂喝彩;在文青一点的酒吧,黄渤就默默注视着王迅拉着小提琴,自己在下边手指头跳跃数着今晚的收入。

后来高中毕业了,情侣分手了,同学分散了,高山流水的关系反而越加紧密。两人一致决定不打算考大学,将二人组合开往全国各地。等漂到北京,住在地下室里的六架床上,黄渤每晚上床的时候都故意晃晃当当地摇床,撒了王迅满脸木屑,或是用脚去逗弄他的脚。“别闹。”“我就不。”仿佛两个低龄儿童在打闹。

当他们在北京开始以擅长的花样多而有点知名度的时候,黄渤接到了一通来电。

“我爸说,他诊断出早老性痴呆,叫我回家去。”

剩下的光景黄渤记得像默片一般,王迅坐在六架床的下床默默抽烟,烟气缭绕,那一点火光忽明忽灭。他收拾行李的动作机械地像没涂油,东西本就不多,家伙事他不打算拿了,唯有宝贵的作词本一开始就塞进了包里。黄渤收拾完站在王迅面前,透过烟雾看着他迷茫的脸。

不应该是这样结束的,他想。他夺过烟,对着嘴狠狠地吸了两口,没敢看王迅的神情,就丢下烟踩上两脚,带着包裹离开了地下室。直到二十几年后的今天,那人蒙着一双眼,呼唤他名字,叫他救他。




手术很成功,只是王迅执意不住院,黄渤只好听从他的愿望推了个轮椅带着双眼还蒙着绷带的王迅回小诊所。“和医院不一样,这里有中药味,暖烘烘的味道。”王迅从轮椅上站起来,摸索着木桌上铺垫的玻璃板,木质的药材柜,以及医生座位后的一扇木门。“后面是啥?”

黄渤之前忙着倒水,看到王迅已经拉开把手预备进去了,连忙捧着两杯水赶过来,“那是,那是我的休息室,别进去啊,诶!”

王迅拉开把手进去,只能感受到阳光洒在脸上,不知道黄渤在背后心惊胆战的模样。他往前走了两步,碰到了床,便一股脑坐了下去。正对着黄渤的秘密。

黄渤看着他的秘密摊开在面前,当事人却看不见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再那么如临大敌了。“我之前不是说,手术完了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和你说。”他看到王迅立刻坐直了,“什么?”

黄渤拉起王迅来往跟前走了两步,“摸到了吗?这是一瓶水,我当年离开你之后考学,压力很大,考上之后去了南极挖出来的一块永冻层的冰,本来想送给你,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地址。”

“这是澳大利亚黄金海岸沙滩上的沙子,有很多情侣在那里,就我一个人,往捡来的矿泉水瓶上装沙子,也想寄给你,可是当时听说你考上军艺了,就作罢了。”

“这是我捏的小泥人,我照着我治好的第一个小朋友的模样捏的,小孩发烧,半夜跑诊所里来。我想跟你分享来着。”

“这是我做的陶罐,里边装着我们社区一个老人的骨灰。是我们诊所的常客,小毛病常有,大毛病没有,相对自然地老去了。那天我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我——”

“还有很多,很多,你摸到的信、泥偶、陶瓷、花草,都是我,我收集的。当年我突然告别,我心里不好意思。你说这,瞧瞧,多不好是不是。”黄渤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着说着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留下这些苍白的话语。

王迅似乎没有感受到黄渤逐渐收敛的语气,自顾自地小心翼翼地摸索,直到最后摸到了一个熟悉的玩意儿。那是高中毕业那年王迅送给黄渤的礼物,一个木刻的机械松鼠,扭动发条就会吱吱呀呀一摇一摆地走动。松鼠还带着一副不锈钢眼睛,露着两个大板牙,摇一摇松鼠尾巴就会展示出手里攒着的纸条:你怎么这么这么好~”

“我记得这个,毕业的时候当时要求全班写纸条给任意一个人,你还偷了你同桌的纸条写了两条给我。我就珍藏着一条,现在还在我钱包里。另一条,我做了个机械木偶装起来回送给了你。应该是这个吧,松鼠模样的,两大白牙凸出来。”王迅笑了一声,两手垂了下去,“我们错过了多少时光啊,渤哥。”




王迅摸着橱柜慢慢走过来到黄渤跟前直到呼吸交叠,比眼前人高上四五公分的他伸手摸向黄渤软乎的头发。顺着向下,昔日拉小提琴的手摸到黄渤的眼睛。“是双狡黠的眼睛,在我入学那天不断地诱惑着我张口说话。”左手也顺着滑到泪痣,“我以前常常在你换衣服的时候盯着你脖子看,加上你的泪痣,上边有三颗连成一线的痣,你知道吗。”“知道。”黄渤感到喉咙似乎被什么压迫住了,只发出一丝声音回答,他想知道这会导向何处。“还有嘴巴。”王迅凑近前去,嘴巴落在他的上唇边缘,“你离开的时候抽我的烟,你估计没敢看我,就差那么一点,我们之间酝酿了几年的情绪就爆炸了。”

  



王迅把黄渤放倒在休息室洁白的床单上。

  休息日的小诊所是安静的养老圣地,窗外头风吹树叶沙沙响着,阳光穿透绿色照进窗户,在地板上落下一些不规则的圆形光斑。

  黄渤注视着眼前人的眼睛,呼吸紊乱了,这般亲近的注视似乎只出现在场子演嗨了的时候和梦里。王迅动作轻柔地把他身上白大褂剥下来,又从他肩膀一路向下抚摸到双手,用衣服反绑住黄渤双臂。

  “这是我在部队学的活结,你挣一下试试,会痛吗?”王迅伏在黄渤肩窝里轻声问。

  “不是你……不痛是不痛,但是你……我俩怎么……”他想说为何进步如此神速,话一出口却都像被割裂了似的,盯着蒙在眼睛上的纱布仿佛能看见王迅像刚入学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黄渤有些迷糊了。

  王迅低低笑了一声,从喉结处往下摸索着上手解他白衬衣上的纽扣,一颗又一颗,黄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有些心惊肉跳:“不是,这好歹是个诊所,王迅你……”

  “我知道,不会做到最后的,咱们已经被动分开很久了不是吗?”王迅的语气很无辜,他俯下身子吻他的脸,从额头到眼角那颗泪痣,又从泪痣到鼻子,最后开始专心的进攻嘴唇。

  我操,王迅你居然伸舌头。黄渤任命般回应,彼此交换着呼吸。他想给王迅后脑勺来一巴掌,身子却已经发软没有力气,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王迅的脖颈,摸着那尾巴一点发茬。身上热乎的实感告诉他,他的伴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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